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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一个领域获得尊重,科学家们不能只想着自己的工作,更要加强与他人的交流合作。”

李淑娴/编译

霍利·比克(Holly Bik)拿到生物学学士学位后,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改变了自己。刚开始读PhD时,她还是一个有抱负的海洋生物学家,对线虫有着浓厚的兴趣,而今天她成为了一名备受关注的计算和进化生物学跨学科专家。她去往世界各地演讲,从社交媒体的使用到利用测序鉴定环境中的真核微生物。在英国伯明翰大学,她不仅推动着数据虚拟化平台Phinch的发展,还积极参与室内微生物群落进化和深海生物多样性的研究。

从最开始研究蠕虫到现在成为在科学界备受关注的人物,她是如何完成这一巨大飞跃的?在科学界,最关键的就是你的声誉。比克说:“我努力培养自己跨学科研究者的声誉。海洋生物学、计算机编程、基因组学——我希望别人认为我是一个潜在的合作伙伴。”

如果科学真的是一个“双盲”行业,那么每个人只要凭借他们的才能和成就去竞争各种奖励、晋升。而现实却是,科学家都有各自的名字,而这些名字都背负着正面或者负面评价。马里兰州贝塞斯达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数据科学副主任菲利普·伯恩(Philip Bourne)说,在竞争日益激烈的科学界,声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重要。“科学家之间距离相对较小,如果你很聪明,即使你是个很糟糕的人也还能有良好的声誉,而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科学和你周围的人会以你对待它们的方式对待你。”

聪明的年轻研究者这样来定义自己,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中,确保自己的声誉对于自身发展是一笔财富,而不是负面的影响。伯恩说,青年科学家的声誉主要基于他们的工作质量,这一点的确是最重要的,但他们还须切记以下几个关键问题:与同行的关系、在科学界的知名度、尽可能地维护及促进个人品牌。适当地进行同行评审、使用社交媒体以及交流合作都可以帮助我们建立积极的声誉。伯恩说:“科学就像生活在一个小村庄,你无法逃避别人对你的评价。”

当声誉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和思想一样重要,甚至超过思想的力量,意大利卢卡IMT高级研究所的数学家、经济学家亚历山大·彼得森(Alexander Petersen)补充道。“声誉会影响所有的科学领域,”他说,“你不可能清楚地了解每一个研究人员,因此名字成为了一个重要的评判工具。”

当然,还有很多的衡量指标,比如用h指数来衡量研究者成就。但这些衡量指标并不能让我们完全了解一位科学家,澳大利亚布里斯班出版道德委员会主席、医学科学公共图书馆编辑主任金尼·巴伯尔(Ginny Barbour)说。2001年,她和伯恩共同完成了一篇社论,列出了十个建立和维持科学声誉的重要步骤。她们并不提倡尽可能地引用文献,而是鼓励研究人员致力于诚信、注重细节、和富有成效的人际关系。

团队合作

巴伯尔说,有时候花了时间和精力去审查经费和文章,可能不会立刻有明显回报,但回报会随着时间累积。“专业学者非常重视审查工作,”巴伯尔说道,“我曾看到过评审员工作到周末深夜,甚至复活节还在工作。”审查工作虽然是匿名的,但可以通过语气、风格推断出评审员。如果一个评审员对科学工作进行仔细评估、并且提供周到而有建设性的反馈,他会很快声名远扬,“任何学者都可以告诉你谁是优秀的评审员。”

乍一看,不好的评审声誉并不会对评审员的职业生涯造成太多负面影响。巴伯尔指出,那些糟糕的评审员很少被邀参加经费申请的审查,这样他们拥有更多时间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但这些研究者同样贴上了不具团体精神的标签,在合作日益加强的科学界,这种标签会削弱他们的实力。关心和尊重实验室里的学生和其他人员同样很重要,不是因为学生对你的职业生涯有很大帮助,而是因为如果你要求过高、傲慢,更有甚者接受别人提供的无关作者,这种坏口碑会很快传播出去,“保持专业的、乐于助人的态度,会使你和他人都受益。”

巴伯尔说如果她有机会重塑自己的声誉,她会加上一项:在网上创建积极的形象,一些研究人员已经意识到这一点。“社交媒体已经成为了建立自己声誉的重要途径。”推特为她提升个人跨学科、合作研究者的形象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平台。通过发表自己工作和论文相关的推特,她的声誉也随之传播开来。她还说,“我经常受邀在会议上发言、参加不同研究机构的部门研讨会。这些邀请很多是由于学生和其他研究人员通过推特而了解了我的工作。”自2010年9月以来,比克以Hollybik的用户名发表了11 000多次推特,她的粉丝数目超过5 000,包括来自各个领域的科学家。

比克对自己通过社交媒体促进出版的这一策略进行了说明。“出版前一个星期我都会发推特,也会写博客,同时与大学新闻办公室合作。”这种方法不仅增强了她工作的透明度,也保证了以公开、准确的方式推动她的出版物。科学界的研究人员也越来越觉得需要积极参与到新闻办公室的工作中,以确保他们的工作被准确报道。

令比克惊讶的是,很多研究人员似乎不太愿意接受社交媒体,一些人甚至懒得去上网。“如果你不去网上建立你的声誉,其他人会为你去做。”她认为那些不接受社交网站的人可能是害怕在公共场合说错话或者是害怕与人争论,从而危及他们的地位和职业生涯。“我认为这种担心是没有必要的,我有一个关于什么是我想讨论的,什么是我不想讨论的清单。只要你从科学的角度出发,积极的方面总是多于消极的方面。

巴伯尔说科学家在公开评审另一位研究者的工作时要特别谨慎。研究人员时常将评审工作视为一次可以进行刻薄的评论、讽刺和不专业行为的机会,他们表现得怒气冲冲并富有个性。“出版后你说的一切反映出你是一位科学家,你也应该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出版前的评审。”

传播效果

知名度的建立会对研究者职业生涯产生级联效应。彼得森等研究发现,不管文章的内容如何,有“大人物”的文章,能够显著提高引用率,特别是在早期的出版物。

通过计算450位论文被高度引用的科学家的“声誉评分”,彼得森和他的同事发现,声誉增加10倍,引用率增加66%,而当引用率很高时这种效果会下降。“声誉会累加,每一次的引用都会传播你的名声。一旦你成功了,你会越来越成功。”

一些年轻的研究者试图利用名人效应,他们与相同领域内的知名科学家合作,即使这意味着他们会位于作者列表靠后的位置。来自芬兰阿尔托大学的统计学家和社会学家圣·弗特纳多(Santo Fortunato)与彼得森是共同作者,他指出,依靠他人有不利的一面,知名科学家不一定有时间提供太多帮助,“你应该仔细选择共同作者,意识到仅仅一个名字本身并不足以使你的文章非常成功,工作质量才是最重要的。”

青年科学家可能会觉得,在名牌的大学获得PhD学位,对于他们建立良好的声誉和事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2014年一篇发表在《科学进展》的研究表明,在计算机科学、历史和商业领域,1/4的机构占据了71%~86%的终身雇佣名额。作者得出结论,有威望的机构在不同学科的教师招聘中都发挥着重要作用。

高等的大学和实验室倾向于培养出高等的研究者,伯恩说这种“名誉代理”在科学界是普遍的。但年轻的科学家不要对自己的非名牌大学身份感到绝望。在澳大利亚弗林德斯大学获得PhD学位的伯恩证明了,没有著名大学的教育背景也能在科学上有所成就。在你的个人简历上,成就远比教育背景重要。他说:“我经常笑话自己,因为没有人听说过我的大学。”

来自马萨诸塞州波士顿的比克在英国南安普顿大学获得了PhD,并在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一个著名的实验室——乔纳森·艾森(Jonathan Eisen)的进化生物学实验室完成了她的博士后研究,但很大程度上,她还是需要像大多数科学家那样通过文章、会议和发推特来建立自己的声誉。

延伸阅读•行业技巧

2011年,Plos计算科学上发表的一篇社论,提出了“简单的建立和维持科学声誉的方法”,下面是这些建议的简要概括。

学会优雅地接受批评。当受到别人的轻蔑,不要气急败坏地回复邮件,而要认真、专业地回复。

不要忽视现在成就不如你的人。回复学生们的邮件或电话,可以极大地提高你的声誉,可能不会立马见效。如果你使他们感到有价值,他们也会以重视你作为回报。

认真对待出版。不管你是第几作者,一定要仔细检查带有你名字的出版物。绝对不要接受或者加上无关的作者。

声明利益冲突。每个人都会遇到利益冲突,所以最好保持公开透明,如果让你参加竞争对手的评审,你应该仔细考虑选择退出。

声援科学界。审查文献、分享数据、组织会议——换句话说就是要尽可能地回馈科学界。

不要承诺太多。一些科学家不合理地争取完成指标,要做的事情太多,实际上真正做好的和按时完成的只是少数,而这一点常常被人们忽视。

诚实地写推荐信。如果你强烈推荐一个并不能胜任该职位的人,那你是在自毁声誉。

保持诚信。如今,在数据、图像、文本上走捷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容易,而一个不当行为就足以毁灭一个科学家的声誉。为了维持声誉,让大家觉得你是一个可信赖、令人尊重的研究者,必须确保工作的每个环节都符合准则。

(本文原载于《世界科学》杂志2015年第7期,《赛先生》获授权发表,略有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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