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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研究显示,埃塞俄比亚出土的340万年前的足骨化石,属于一个新的人科物种,而且这一新的物种与露西所属的阿法南方古猿同时存在。有观点认为,这或许将动摇阿法南方古猿作为唯一早期人类祖先的地位。 

王晓波 | 撰文

人们长期以来认为,现代人类所属的智人,远祖是以“露西(Lucy)”(露西如何成为人类最知名的老祖母?)为代表的阿法南方古猿(Australopithecus afarensis)的后代,而阿法南方古猿是居住在埃塞俄比亚阿法尔(Afar)地区的唯一南方古猿物种。

最近,这两个共识或均被发表于《自然》杂志的一篇论文[1]所打破。这一持续了十余年的发掘研究,描绘了另一幅古人类演化的图景,认为在阿法南方古猿同期的东非,还存在着其他的古人类。

如果这一研究成立,说明在300万至350万年前的东非大裂谷,至少有两种步态和饮食习惯截然不同的古人类曾经生活在相距不远的地区,也可能改变人类演化树根部的谱系。

2009年,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古人类学家约翰尼斯·海尔-塞拉西(Yohannes Haile-Selassie)在埃塞俄比亚阿法尔地区的伯特勒(Burtele)遗址,在距今约 340 万年的沉积物中发现了8块足骨化石。伯特勒遗址距离1974年发现露西部分骨骼的地点仅35公里。

研究人员认为,这些足骨化石与露西为代表的阿法南方古猿的典型足部构造明显不同,因为它有一个对生趾,这意味着其主人具有更强的抓握能力,并且能够轻松地爬树。他们称这些足骨化石为伯特勒足(Burtele Foot)。

但是,仅仅是足部化石,研究者还无法判断它属于哪一种古人类。

随后的十多年间,海尔-塞拉西和同事陆陆续续在同一地点发现了359万年前至333万年前的下颌骨和牙齿化石。 2015年,他们宣布这些化石属于一个新的南方古猿物种——近亲南方古猿(Australopithecus deyiremeda)[2]。但出于谨慎,他们当时仍未将伯特勒足归入这一物种。

在最新发表的这篇论文中,研究团队报告了更多来自同一地区的新化石:包括骨盆碎片、部分头骨和一个带有12颗牙齿的颌骨。这些化石都可归属于近亲南方古猿,并且与当年发现的伯特勒足位于相同的地层剖面。

考虑到当地缺乏其他南方古猿化石,研究团队首次明确提出:伯特勒足应也属于近亲南方古猿。

根据论文,对牙釉质碳同位素的分析表明,近亲南方古猿曾食用来自乔木或灌木的叶片、果实和坚果,饮食多样性不如阿法南方古猿,因为阿法南方古猿还食用草原植物。

研究团队还指出,伯特勒足表现出明显的抓握能力,也就是说具备爬树能力,更多时候在树上生活。相比之下,同期的阿法南方古猿更适应地面行走。这意味着当时的东非大裂谷,至少有两种步态、食谱存在差异的古人类共存。

在2015年以前,古人类学家们认为埃塞俄比亚的阿法尔地区在300万-400万年前只是一种南方古猿物种的家园,即露西所属的阿法南方古猿。

研究人员认为,若伯特勒足确实属于近亲南方古猿,这一物种可能与南非的非洲南方古猿(Australopithecus africanus)关系更近,其共同祖先可能是更早的湖畔南方古猿(Australopithecus anamensis),甚至是始祖地猿(Ardipithecus ramidus),而不是阿法南方古猿。
 

这将意味着,“露西”可能不再是所有后期古人类的直接祖先[3]。这将改写人类进化之树。

未参与该研究的英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古人类学家Fred Spoor告诉《赛先生》:“伯特勒足明显不属于阿法南方古猿,附近又没有第三种南方古猿的化石,所以把伯特勒足归入近亲南方古猿是最具简约性的解决方案,也是最可能的选项。这是科学研究的正常做法。”

 

人们以前认为的人类遗传树和该论文呈现的新的树 图源:Fred Spoor

美国密苏里大学的古人类学家Carol Ward支持近亲南方古猿作为独立物种的命名。她向《赛先生》表示:“我见过近亲南方古猿的化石。尽管样本很小,但牙齿形状存在的一贯差异,值得命名一个新的人族物种。如果伯特勒足真的属于近亲南方古猿,那这就是无可争议的证据,证明近亲南方古猿是与阿法南方古猿不同的物种。”

克利夫兰凯斯西储大学的古人类学家Scott Simpson也评论说[4],新发现的化石与露西的同类“有明显的区别”,但近亲南方古猿也可能已经灭绝,没有留下后代。

伯特勒足与近亲南方古猿的关系,补充了关于上新世 (约533万至258万年前)期间存在多种两足直立行走古人类的已有证据。作者总结道,在该地区寻找更多化石是充分理解类人二足性起源的关键。

根据《科学》(Science)的报道,芝加哥大学的古人类学家Zeray Alemseged也表示,将这只脚与近亲南方古猿化石联系起来“合情合理,但只是间接证据”,他希望看到更多下肢骨骼的化石,以便更确凿地确立二者之间的联系[5]。 


 

埃塞俄比亚的化石发现地点 图源:参考文献1

参考资料:

[1] Yohannes Haile-Selassie,et al., New finds shed light on diet and locomotion in Australopithecus deyiremeda. Nature, 2025; DOI: 10.1038/s41586-025-09714-4

[2] Haile-Selassie, Y., Gibert, L., Melillo, S. et al. New species from Ethiopia further expands Middle Pliocene hominin diversity. Nature 521, 483–488 (2015). https://doi.org/10.1038/nature14448

[3] Fred Spoor,Mystery owner of African hominin foot identified. Nature 2025; https://doi.org/10.1038/d41586-025-03451-4

[4] https://www.sciencenews.org/article/fossils-suggest-another-hominid-species-lived-near-lucy

[5]https://www.science.org/content/article/puzzling-3-4-million-year-old-fossil-foot-belonged-contemporary-famed-lu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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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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